第001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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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13章
房子裏暖氣很足，石蘊玉怕冷，又不愛穿厚衣服，所以把氣溫開得有些高，謝知津脫下大衣，又把西裝扣子解開了。
石蘊玉見他這樣，知道他怕熱，貼心地說：“熱吧，把外套脫了就行，還是你先回你那換身衣服？”
謝知津馬上搖了搖頭，把西服外套也脫下來，隨手搭在沙發背上，又把襯衣袖子挽起來，然後過去幫石蘊玉切蛋糕。
石蘊玉正在解蛋糕盒上系的蝴蝶結，很緊，石蘊玉一點點地摳著，謝知津就站在他對面看著他解，石蘊玉的手很漂亮，解扣子的動作也變得賞心悅目，就是…左手食指上有個小小的疤。
“這是怎麽弄的？”謝知津伸手指了一下石蘊玉的食指。
“這個，”石蘊玉看了一眼，“之前切菜碰到了，沒想到會留疤。”
那個疤很淺，估計傷口不深，應該都不用塗藥，貼上創可貼就行，時間久了就會慢慢消失了。但謝知津沈默了兩秒，還是忍不住問他：“很疼吧？”
石蘊玉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，擡頭看謝知津，然後又很快重新看向手裏的東西，“挺疼的。”
“我就知道，”謝知津笑了一下，“你最怕疼了。”
蝴蝶結被解開了，石蘊玉放下帶子，慢慢地把盒子拿起來，蛋糕的香甜味很快在空氣中蔓延開，是一種很幸福的味道。石蘊玉這時才點點頭，對謝知津說：“嗯，所以我膽小。”
謝知津對上石蘊玉的目光後怔了怔，然後說：“沒事，我膽子大。”
這次輪到石蘊玉笑了，“好吧。”
說著石蘊玉就拿出塑料刀，打算切蛋糕，謝知津見狀趕緊攔住他，一把握住他拿刀的手腕，“你還沒點蠟燭，沒許願。”
石蘊玉哦了一聲，沒動，謝知津這才反應過來，立馬松開了手，石蘊玉放下刀，“我沒打算許願的，所以讓老板不用給我放蠟燭。”
“啊，”謝知津明顯沒想到石蘊玉有這樣的想法，只能作罷，“那就不許了。”
“不過被你一說，我好像也有個願望了。”石蘊玉說完，拿起剛才放到一旁的香薰蠟燭，“用這個許吧。”
石蘊玉拿出裏面配帶的火柴，在火柴盒上劃了一下，火苗瞬間竄出，被石蘊玉放在蠟燭上點燃了燈芯。
淡淡的木香混合著佛手柑香料的味道很快散發出來，謝知津說得沒錯，是石蘊玉喜歡的味道。
石蘊玉吹滅了火柴，俯身聞了一下，“好好聞。”
“我去關燈。”謝知津飛快地跑過去關上了燈，房間裏頓時漆黑一片，這時謝知津忽然想起石蘊玉怕黑，他心中一驚，瞬間又打開了。
“你幹嘛？”石蘊玉扭頭奇怪地看他。
“你不是怕黑嗎？”謝知津有些心虛。
石蘊玉兩手捧著香薰，轉過身看著謝知津，“你不是在這嗎，而且這個很亮的，我不怕了。”
謝知津放在開關上的手輕輕抖了一下，一不小心按了下去，燈又滅了，謝知津收回手，低聲說：“好。”
關完燈，謝知津回到石蘊玉對面的椅子上坐下，石蘊玉也坐下了，兩手拿著香薰，燭火在上面輕輕搖晃著，透過半透明的黑色玻璃壁燭光若隱若現，暖暖的淺黃色籠罩著石蘊玉的臉，像冬天傍晚的餘暉。
然後餘暉被吹滅了。客廳窗戶外有路燈的燈光反射到玻璃上，房間裏只有一點點亮，石蘊玉睜開眼，正對上謝知津的目光，大概是擔心自己害怕，謝知津看著他的眼神十分專註，石蘊玉忽然有點想笑，於是他就笑了一聲。
“用你的禮物許了個願，所以可以分享給你。”石蘊玉的聲音很低，但是是兩人重逢後少有的溫和，“謝知津，你要聽嗎？”
“如果，”謝知津莫名其妙地清了清嗓子，“如果是希望我明天就滾蛋之類的願望，那我就不聽。”
石蘊玉楞了一下，“才不是。”
“我許的願望是，我想知道，為什麽你最近變化這麽大，你還是謝知津嗎？”
“我當然是謝知津。”謝知津毫不猶豫地回答他，“我只是想用正確的方式和你相處，讓你高興的方式。”
哢噠。石蘊玉放下了香薰，“可我不想讓你因為我改變自己，其實你是個很好的人，是我的問題，你不應該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謝知津擡高聲音語氣堅決地打斷石蘊玉，“你沒有問題，只要現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，你就什麽都沒做錯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沈默了良久，石蘊玉把這段話慢慢消化了一下後，問他，“你想要的是什麽？”
“我沒有想要的。”
剛才還聲勢浩大的人一下就沒了氣勢，說完這句話後，謝知津的表情變得溫柔平淡，他忍不住在黑暗中悄悄把石蘊玉模糊的輪廓收進眼底，好像只是這樣就已經滿足了。
“我的生活從小到大都是被安排好的，幸好我自己也沒有什麽想法。不過我覺得人生下來肯定有他該做的事，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我該做什麽，結果就遇到了你。我們在一起又分開，現在又遇見，我就想，只要你在我眼前，我就沒什麽想要的了。”
房間裏忽然陷入一陣沈默，只有掛在墻上的裝飾鐘表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，好像在倒計時，逼著兩人回到分手的那一刻，又像是在往前趕，慶祝他們走向新生。
滴答聲越來越大，石蘊玉忽然覺得有點耳鳴。他怕黑，但不夜盲，視力很好，把面前的謝知津看得清清楚楚，連同他裝腔作勢的坦蕩也看出來了。
他又開始心軟。無論是五年前還是現在，他總是這樣，謝知津做了什麽他最後都會心軟，心疼，只要謝知津出現，就能讓他的情緒重新歸於平靜，比吃什麽藥都管用。
石蘊玉還記得上次謝知津陪他過生日，是在學校圖書館，當時石蘊玉在圖書館兼職，謝知津每天都來等他下班。
那次正在期末事情多，本來就忙，還要在圖書館待到晚上閉館才有空給自己過生日，謝知津不太高興，但也沒說什麽，結果下午石蘊玉剛到圖書館，負責老師就一臉不好意思地對他說以後不用來了，是校長直接下的通知，說完後那位老師忍不住問他和校長的關系，被石蘊玉隨口搪塞過去了。
他上了四年大學連校長的面都沒見過兩次，哪有什麽關系，要說有也是謝知津有。
石蘊玉從圖書館出來就看見謝知津已經在門口等他，穿著黑色羽絨服，裏面套了件白衛衣，頭發隨便抓了抓，草草地耷拉在額前，看起來特意打扮過了，將近一米九的個頭半靠在車上，帥的像在拍校園電影。
他知道石蘊玉怕累，直接把車開了過來，過往的學生都在看他，但他一點都不在意，看見石蘊玉出來後特別高興地跑了過去。
“以後不用來上班了，你別擔心學費，我已經把這學期的轉你學校的卡裏了。”謝知津上前摟住石蘊玉，把他冰涼的手放進自己羽絨服裏給他暖手，忍不住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，語氣十分雀躍：“走，我們去過生日，我給你買了兩種蛋糕，還有花，你猜猜生日禮物是什麽，是我親手做了好久…”
沒等謝知津說完，石蘊玉就已經把他推開，從他懷裏退了出去，當時剛下完雪沒多久，化雪的時候空氣都是冰冷的，但是都沒有石蘊玉當時的語氣冷：“謝知津，你真的很討厭。”
那次他們兩個吵了一架，石蘊玉回了自己寢室，也沒有過生日，第二天早上謝知津在他寢室門口等了半夜，去給他道歉，但還是不讓他再回圖書館，當年的謝知津脾氣比現在軟很多，但也更倔，恨不得把石蘊玉放自己口袋裏天天揣著。
當時謝知津在走廊裏站得臉都發白，凍了大半夜，一看見他出來就給他道歉，還哭了，他總是很容易就哭，石蘊玉受不了他那副的可憐樣，心軟就原諒了他。
後來過了很久，某一次石蘊玉忽然想，如果謝知津一直這樣只在這種小事上剝奪他的安全感，或許他真的能忍謝知津一輩子。
畢竟石蘊玉雖然從來不說，但他自己心裏清楚，他有多喜歡謝知津，喜歡到和他在一起沒多久，父母去世以後第一次主動去看心理醫生。
他當時是想過一直和謝知津在一起的。
面前穿著西服襯衣的人漸漸和那個穿著衛衣的男孩重合，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，都是謝知津。
這個話題無解，石蘊玉看得出謝知津有心事，他自己也有，見人偏偏都不想說，那麽這註定是沒有結果的一場辯論。
鐘表上分針轉了兩圈，石蘊玉垂下眼睛不再看他，低聲道：“把燈打開吧。”
謝知津聽話地起身，過去打開了燈，但是沒有回去，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，說：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背對著他的石蘊玉手上動作一停，轉過身來，手上已經拿著一塊切好的蛋糕了，“不是想吃蛋糕嗎？我都給你切好了。”
於是謝知津又回去坐下，接過他手裏那塊蛋糕吃了一口，不是很甜，奶油味道很好，入口即化，有很淡的檸檬味，吃起來很清爽。
蛋糕不大，兩人一人一塊就沒了三分之二，剩下的那塊石蘊玉仔細地裝進透明飯盒裏，然後遞給謝知津。
“你不是愛吃隔夜蛋糕嗎？”石蘊玉語氣十分理所當然，“給你的聖誕禮物，夠不夠？”
謝知津接過來，“夠了。”
石蘊玉沒有打算做晚飯，謝知津也忘了這回事，接過蛋糕後稍稍坐了幾秒鐘就起來了，“謝謝，我也該回去了。”
謝知津拿著蛋糕，抓起放在沙發上的西服外套，又到門口拿下大衣，用胳膊肘擰開門把手，石蘊玉想上前幫忙都沒來得及，謝知津已經走出門了。
石蘊玉探出身子握住門把，正要關門時，謝知津忽然又轉身，對他說：“改天見。”
石蘊玉有點茫然地點點頭，沒明白他什麽意思，看著他轉身進了自己家門後，才慢慢關上了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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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知津馬上搖了搖頭，把西服外套也脫下來，隨手搭在沙發背上，又把襯衣袖子挽起來，然後過去幫石蘊玉切蛋糕。
石蘊玉正在解蛋糕盒上系的蝴蝶結，很緊，石蘊玉一點點地摳著，謝知津就站在他對面看著他解，石蘊玉的手很漂亮，解扣子的動作也變得賞心悅目，就是…左手食指上有個小小的疤。
“這是怎麽弄的？”謝知津伸手指了一下石蘊玉的食指。
“這個，”石蘊玉看了一眼，“之前切菜碰到了，沒想到會留疤。”
那個疤很淺，估計傷口不深，應該都不用塗藥，貼上創可貼就行，時間久了就會慢慢消失了。但謝知津沈默了兩秒，還是忍不住問他：“很疼吧？”
石蘊玉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，擡頭看謝知津，然後又很快重新看向手裏的東西，“挺疼的。”
“我就知道，”謝知津笑了一下，“你最怕疼了。”
蝴蝶結被解開了，石蘊玉放下帶子，慢慢地把盒子拿起來，蛋糕的香甜味很快在空氣中蔓延開，是一種很幸福的味道。石蘊玉這時才點點頭，對謝知津說：“嗯，所以我膽小。”
謝知津對上石蘊玉的目光後怔了怔，然後說：“沒事，我膽子大。”
這次輪到石蘊玉笑了，“好吧。”
說著石蘊玉就拿出塑料刀，打算切蛋糕，謝知津見狀趕緊攔住他，一把握住他拿刀的手腕，“你還沒點蠟燭，沒許願。”
石蘊玉哦了一聲，沒動，謝知津這才反應過來，立馬松開了手，石蘊玉放下刀，“我沒打算許願的，所以讓老板不用給我放蠟燭。”
“啊，”謝知津明顯沒想到石蘊玉有這樣的想法，只能作罷，“那就不許了。”
“不過被你一說，我好像也有個願望了。”石蘊玉說完，拿起剛才放到一旁的香薰蠟燭，“用這個許吧。”
石蘊玉拿出裏面配帶的火柴，在火柴盒上劃了一下，火苗瞬間竄出，被石蘊玉放在蠟燭上點燃了燈芯。
淡淡的木香混合著佛手柑香料的味道很快散發出來，謝知津說得沒錯，是石蘊玉喜歡的味道。
石蘊玉吹滅了火柴，俯身聞了一下，“好好聞。”
“我去關燈。”謝知津飛快地跑過去關上了燈，房間裏頓時漆黑一片，這時謝知津忽然想起石蘊玉怕黑，他心中一驚，瞬間又打開了。
“你幹嘛？”石蘊玉扭頭奇怪地看他。
“你不是怕黑嗎？”謝知津有些心虛。
石蘊玉兩手捧著香薰，轉過身看著謝知津，“你不是在這嗎，而且這個很亮的，我不怕了。”
謝知津放在開關上的手輕輕抖了一下，一不小心按了下去，燈又滅了，謝知津收回手，低聲說：“好。”
關完燈，謝知津回到石蘊玉對面的椅子上坐下，石蘊玉也坐下了，兩手拿著香薰，燭火在上面輕輕搖晃著，透過半透明的黑色玻璃壁燭光若隱若現，暖暖的淺黃色籠罩著石蘊玉的臉，像冬天傍晚的餘暉。
然後餘暉被吹滅了。客廳窗戶外有路燈的燈光反射到玻璃上，房間裏只有一點點亮，石蘊玉睜開眼，正對上謝知津的目光，大概是擔心自己害怕，謝知津看著他的眼神十分專註，石蘊玉忽然有點想笑，於是他就笑了一聲。
“用你的禮物許了個願，所以可以分享給你。”石蘊玉的聲音很低，但是是兩人重逢後少有的溫和，“謝知津，你要聽嗎？”
“如果，”謝知津莫名其妙地清了清嗓子，“如果是希望我明天就滾蛋之類的願望，那我就不聽。”
石蘊玉楞了一下，“才不是。”
“我許的願望是，我想知道，為什麽你最近變化這麽大，你還是謝知津嗎？”
“我當然是謝知津。”謝知津毫不猶豫地回答他，“我只是想用正確的方式和你相處，讓你高興的方式。”
哢噠。石蘊玉放下了香薰，“可我不想讓你因為我改變自己，其實你是個很好的人，是我的問題，你不應該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謝知津擡高聲音語氣堅決地打斷石蘊玉，“你沒有問題，只要現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，你就什麽都沒做錯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沈默了良久，石蘊玉把這段話慢慢消化了一下後，問他，“你想要的是什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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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才還聲勢浩大的人一下就沒了氣勢，說完這句話後，謝知津的表情變得溫柔平淡，他忍不住在黑暗中悄悄把石蘊玉模糊的輪廓收進眼底，好像只是這樣就已經滿足了。
“我的生活從小到大都是被安排好的，幸好我自己也沒有什麽想法。不過我覺得人生下來肯定有他該做的事，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我該做什麽，結果就遇到了你。我們在一起又分開，現在又遇見，我就想，只要你在我眼前，我就沒什麽想要的了。”
房間裏忽然陷入一陣沈默，只有掛在墻上的裝飾鐘表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，好像在倒計時，逼著兩人回到分手的那一刻，又像是在往前趕，慶祝他們走向新生。
滴答聲越來越大，石蘊玉忽然覺得有點耳鳴。他怕黑，但不夜盲，視力很好，把面前的謝知津看得清清楚楚，連同他裝腔作勢的坦蕩也看出來了。
他又開始心軟。無論是五年前還是現在，他總是這樣，謝知津做了什麽他最後都會心軟，心疼，只要謝知津出現，就能讓他的情緒重新歸於平靜，比吃什麽藥都管用。
石蘊玉還記得上次謝知津陪他過生日，是在學校圖書館，當時石蘊玉在圖書館兼職，謝知津每天都來等他下班。
那次正在期末事情多，本來就忙，還要在圖書館待到晚上閉館才有空給自己過生日，謝知津不太高興，但也沒說什麽，結果下午石蘊玉剛到圖書館，負責老師就一臉不好意思地對他說以後不用來了，是校長直接下的通知，說完後那位老師忍不住問他和校長的關系，被石蘊玉隨口搪塞過去了。
他上了四年大學連校長的面都沒見過兩次，哪有什麽關系，要說有也是謝知津有。
石蘊玉從圖書館出來就看見謝知津已經在門口等他，穿著黑色羽絨服，裏面套了件白衛衣，頭發隨便抓了抓，草草地耷拉在額前，看起來特意打扮過了，將近一米九的個頭半靠在車上，帥的像在拍校園電影。
他知道石蘊玉怕累，直接把車開了過來，過往的學生都在看他，但他一點都不在意，看見石蘊玉出來後特別高興地跑了過去。
“以後不用來上班了，你別擔心學費，我已經把這學期的轉你學校的卡裏了。”謝知津上前摟住石蘊玉，把他冰涼的手放進自己羽絨服裏給他暖手，忍不住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，語氣十分雀躍：“走，我們去過生日，我給你買了兩種蛋糕，還有花，你猜猜生日禮物是什麽，是我親手做了好久…”
沒等謝知津說完，石蘊玉就已經把他推開，從他懷裏退了出去，當時剛下完雪沒多久，化雪的時候空氣都是冰冷的，但是都沒有石蘊玉當時的語氣冷：“謝知津，你真的很討厭。”
那次他們兩個吵了一架，石蘊玉回了自己寢室，也沒有過生日，第二天早上謝知津在他寢室門口等了半夜，去給他道歉，但還是不讓他再回圖書館，當年的謝知津脾氣比現在軟很多，但也更倔，恨不得把石蘊玉放自己口袋裏天天揣著。
當時謝知津在走廊裏站得臉都發白，凍了大半夜，一看見他出來就給他道歉，還哭了，他總是很容易就哭，石蘊玉受不了他那副的可憐樣，心軟就原諒了他。
後來過了很久，某一次石蘊玉忽然想，如果謝知津一直這樣只在這種小事上剝奪他的安全感，或許他真的能忍謝知津一輩子。
畢竟石蘊玉雖然從來不說，但他自己心裏清楚，他有多喜歡謝知津，喜歡到和他在一起沒多久，父母去世以後第一次主動去看心理醫生。
他當時是想過一直和謝知津在一起的。
面前穿著西服襯衣的人漸漸和那個穿著衛衣的男孩重合，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，都是謝知津。
這個話題無解，石蘊玉看得出謝知津有心事，他自己也有，見人偏偏都不想說，那麽這註定是沒有結果的一場辯論。
鐘表上分針轉了兩圈，石蘊玉垂下眼睛不再看他，低聲道：“把燈打開吧。”
謝知津聽話地起身，過去打開了燈，但是沒有回去，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，說：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背對著他的石蘊玉手上動作一停，轉過身來，手上已經拿著一塊切好的蛋糕了，“不是想吃蛋糕嗎？我都給你切好了。”
於是謝知津又回去坐下，接過他手裏那塊蛋糕吃了一口，不是很甜，奶油味道很好，入口即化，有很淡的檸檬味，吃起來很清爽。
蛋糕不大，兩人一人一塊就沒了三分之二，剩下的那塊石蘊玉仔細地裝進透明飯盒裏，然後遞給謝知津。
“你不是愛吃隔夜蛋糕嗎？”石蘊玉語氣十分理所當然，“給你的聖誕禮物，夠不夠？”
謝知津接過來，“夠了。”
石蘊玉沒有打算做晚飯，謝知津也忘了這回事，接過蛋糕後稍稍坐了幾秒鐘就起來了，“謝謝，我也該回去了。”
謝知津拿著蛋糕，抓起放在沙發上的西服外套，又到門口拿下大衣，用胳膊肘擰開門把手，石蘊玉想上前幫忙都沒來得及，謝知津已經走出門了。
石蘊玉探出身子握住門把，正要關門時，謝知津忽然又轉身，對他說：“改天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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